單超:記錄真實的瞬間

發(fā)布時間:2019-04-03 15:00:00 | 來源:《親歷西藏民主改革》 | 作者:單超 | 責任編輯:

歲月飛逝,青春年華隨風去;思緒翻騰,難忘往事又歸來!

紀念西藏民主改革前夕,澎湃的激情把我牽回進軍西藏、揭開民主改革序幕的崢嶸歲月……

西藏自古就是祖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中華人民共和國剛成立,中央人民政府就把西藏的和平解放擺在重要議事日程上,并于1951年5月23日與西藏地方政府簽訂了和平解放西藏辦法的《十七條協(xié)議》。然而,西藏上層反動分子卻和帝國主義相勾結,一方面陰謀施展襲擊、趕走解放軍的惡毒詭計,一方面造謠破壞,煽動群眾疏遠、仇視解放軍。我們按照中央指示,積極開展統(tǒng)戰(zhàn)工作,認真執(zhí)行協(xié)議。我們餓著肚子開荒生產,下鄉(xiāng)發(fā)放無息農貸,在城市開辦學校、醫(yī)院,免費為群眾興辦種種福利事業(yè),卻經常遭受反動分子的打罵、侮辱和襲擊。我們嚴格遵守“打不還手、罵不還口”的規(guī)定,掩埋戰(zhàn)友的尸體,醫(yī)治好戰(zhàn)友的創(chuàng)傷,盡管環(huán)境艱難,只要為了藏族同胞,我們仍然努力地做好每一項工作。

1957年5月20日,以恩珠倉·工布扎西為首的四川藏區(qū)叛亂分子,成立“曲細崗珠”(四水六崗),以向達賴喇嘛敬獻“金寶座”為名,進行叛亂活動,并公然提出川滇甘青四省也要像西藏一樣,六年內不進行民主改革。1957年8月,噶廈召開會議,指使三大寺和各宗組織反動武裝,支持“四水六崗”;1957年12月,噶廈調整組織,調換四品官以上16人,并委派一批反動分子任宗本、基巧,以適應“四水六崗”的陰謀活動,對抗西藏籌委會的工作。1958年4月20日,以恩珠倉·工布扎西為首的各派叛亂頭子和三大寺代表開會,部署全面叛亂。1958年7月,27個地區(qū)的叛首到山南開會,在兩名美國特務的參與下,成立“衛(wèi)教軍”,選恩珠倉·工布扎西為總司令。接著,發(fā)生了連續(xù)的襲擊軍車事件,打死打傷幾百名解放軍軍官、戰(zhàn)士和地方干部,毀汽車多輛。

1959年,叛亂行動更加猖狂。1月24日,在藏北攻打丁青縣委三天三夜;在藏東江達襲擊軍車,我干部戰(zhàn)士犧牲16人;1月25日在山南開始圍攻澤當,一直攻打74晝夜,我傷亡多人。2月7日,達賴喇嘛要看軍區(qū)文工團演出,鄧少東副司令員立即答應,并積極布置文工團作準備。不料,反動上層卻借此造謠說解放軍要騙達賴喇嘛去軍區(qū),然后用直升機送往北京囚禁起來,煽動群眾去羅布林卡請愿。同時,在大街上張貼布告,叫囂“西藏獨立”。接著,下令全區(qū)16歲~60歲的男人,自帶武器彈藥、食物,速來拉薩,否則嚴懲。還通知在印度噶倫堡的西藏策反中心負責人夏格巴,向印度政府通報消息。制造出3月10日阻止達賴去軍區(qū)看演出的惡性事件。3月16日柳霞等從布達拉宮金庫取走金磚一塊、象牌金幣50枚、金鐘一個、印度盧比14167盾,準備跟隨達賴外逃。1959年3月17日,反動分子挾持達賴逃往山南,宣布成立臨時地方政府,然后逃往印度。這一切都說明,叛國集團決心要與祖國和各族人民決裂。

有關部門通過艱苦工作和西藏進步人士以及群眾的幫助,基本上掌握了上述情況。工委和軍區(qū)一面及時上報中央,一面積極準備應付突變。當時,我奉命和拉薩廣播站一道,在布達拉宮對面不遠的交際處院中的地堡內進行戰(zhàn)地宣傳。拉薩和各地被攻打襲擊的消息不斷傳來,藏漢族同志24小時之內都在犧牲流血。我們懷著氣憤的心情,揭露叛匪的罪行,盼望還擊的命令。廣播喇叭的線路經常被叛匪打壞割斷,我們則冒著生命危險把線路接通。

3月16日,中央新聞紀錄電影制片廠駐西藏攝影站的扎西、趙民俊同志找到我,商量請軍區(qū)派一輛裝甲車,送我們去羅布林卡附近,拍攝叛匪挖工事、破壞青藏公路等罪行。經聯(lián)系,軍區(qū)司令部首長批準派來一大二小三輛裝甲車,大車供我們拍攝,小車作警衛(wèi)。但規(guī)定:一不準下車;二不準還擊;不好拍便回來。我們帶上機器欣然上車而去。為多了解情況,我們特意繞道布達拉宮東側,經龍王潭由布達拉后面向西去。我們發(fā)現(xiàn),作為叛匪司令部所在地的布達拉宮,昔日蹲滿野鴿的窗口上,大多可見發(fā)亮的槍口。叛亂分子指著裝甲車舞刀弄槍,卻沒有射擊。行至布達拉宮背后時,遇見身背牛毛口袋的藏胞,他們一見解放軍的裝甲車,好像遇見了救星,連忙跟著我們跑。駕駛員有意放慢速度。他們以裝甲車為掩護經過布達拉宮后,急匆匆地向西北的村莊奔去。

從布達拉宮往西,不斷傳來零零星星的槍聲,卻不見人影,是叛匪們胡亂向拉薩中學和運輸站打槍。已經望得見羅布林卡了,并不見什么動靜,聽說叛匪在那里修筑工事,怎么不見人?仔細觀察,才發(fā)現(xiàn)公路南面不遠處,有一條東西走向的土丘,土丘上一個挨一個地露出半個腦袋和一節(jié)槍管。啊,是藏兵!他們可能被裝甲車嚇慌了,藏在工事里一動不動。我們停下車準備拍攝,但是,在車內總覺得不方便。攝影師們提出:在車上拍不行,下去。我一聽搖了搖頭,一二十米外全是烏黑的槍口,實在太不安全,違犯了命令可能引起麻煩又完不成任務。我是宣傳部的人,有義務關心攝影師的安全。然而,兩位攝影師很堅決,他們表示,拍不好是嚴重失職!我被他們的精神感動,拿著相機同他倆一道下了車。

叛匪們一見有人下車,嚎叫著向我們瞄準。我們全當視而不見,趕快進行拍攝。不料,那些叛匪們連忙趴下了。大概他們把攝影機當作什么新式武器了。當我們拍了一陣上車而去時,他們跳起來又叫又罵,有些人還作出不堪入目的下流動作,也有人胡亂放了幾槍?;爻呛?,裝甲車開回司令部,我們又到八廓街拍攝被砍斷破壞的電線桿和崗亭。忙了一天回去后,我受到機關首長一頓“美美”的批評:“腦袋差一點掉了吧?以后不準再這樣莽撞!”這次冒險行動果然大有效果。在宣傳西藏新生的活動中,攝影師們的戰(zhàn)地紀錄片,在國內外多次獲獎,我的照片也派上了用場。

3月18日,傳來達賴喇嘛全家和一伙隨從逃往山南的消息。3月19日,軍區(qū)、工委機關附近,不斷有藏胞搭起牛毛帳篷,他們想盡量靠近我們。3月20日深夜,我正在編寫稿件,忽聽外面?zhèn)鱽砻芗臉屌诼?。出門一看,布達拉宮、藥王山、羅布林卡方向等四面八方響成一片,叛亂分子向我軍政駐地和機關發(fā)動了全面進攻,這時手表指向深夜3時40分。藏漢族同志都無比憤慨而又急不可耐地說:“這一下可該還擊了吧!”誰知,直到天明10時,炮兵才接到還擊命令。幾炮以后,叛匪慌作一團,次日早晨便全部乖乖繳械。

沒出三天,拉薩的叛亂基本平息了,接著,展開了全區(qū)性的清剿。為了不誤農時,中央指示實行邊平邊改的方針。對參叛領主的土地“誰種誰收”,對參叛牧主的牛羊,“誰放牧歸誰所有”。對未參叛領主的土地、牛羊贖買后分配給農奴和奴隸,未叛領主的生活由國家包起來,還分配一定的工作。于是,千百年來黑暗落后的封建農奴制的舊西藏,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民主改革,百萬農奴從此站起來了……

(選自北京建藏援藏工作者協(xié)會編《親歷西藏民主改革》,中國藏學雜志社,2013年出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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